我認為,張忠謀先生在自傳裡的這些敘述,舉重若輕地說明了一個重大歷史課題:一個背負傳統文化和救亡之夢的中國人,也可以做出許多重要事情,但要在二十世紀末仍然站在科技創新的最前沿而影響世界,一定要儘早地實行精神擴充和文化移位,使東西方文化在互相觀照中彼此減壓,特別是為過於沉重的中國文化減壓,然後才能因無礙而保持最佳狀態。
最後只好和母親開一個小店以維持生活,而把所有的希望,都寄託在我這一個獨子身上。他老年的生活是安定的,但一直不能擺脫那股流亡異國、壯志未酬的憂鬱感。 我母親徐君偉(一九一○-二○一三)是一個典型的新、舊時代交替中的賢妻良母。舊時代的她把一生都奉獻給父親和我;新時代的她又充分地參與了父親的事業,隨著父親在外交際應酬。對我的愛護、教育,她可以說是無微不至。我們小家庭只有三個人:父親、母親和我,是一個非常親密溫馨的小家庭,母親則是這個家庭的調和劑。當父親有苦悶或者挫折了,她會以一個溫暖的家安慰他;當我做錯事了,她會溫和地勸導我;當父親責備我,而我少不更事不服氣時,她就是和事佬。
年前我為主持的幾家公司寫經營理念,以就在這個亂世中,我從中學畢業了。畢業那晚我和幾個相熟同學慶祝,大家喝了不少酒,盡情地叫喊,盡情地歡樂。夜已闌,我們漫步到黃浦江畔,大家湊了點錢,租了一條帆船到黃浦江上遊江。滿天繁星下,遠遠的上海如醉如夢,是我們醉了?還是上海醉了?同遊中一人,乘酒意跑到船頭大喊:「黃浦江,我們還能在這裡住多久?」大家大笑和之。這樣的豪情,以前、以後都不曾再有。
許多年後回顧,十八歲在香港的七個月是我人生的重要分界。我的舊世界隨大陸易色而破滅,新世界正待建立。香港以前,我和千百萬與我相似年紀的青年一樣,一心預備在國內求學、做事;香港以後,我走上長居國外的第一步。香港以前,我想從商;香港以後,開始一生的科技生涯。香港以前,父母親是我的天地,我事事都倚賴他們;香港以後,我發現父母親已不能幫助我,我只能倚賴自己了。
某一個經理不能有效地帶領他的部隊,那我應該撤換他,而不是待在達拉斯替他做他的工作。 總經理(對上延伸到公司總裁)的責任,應該是:把外面世界帶進到他的業務單位裡,動員他擁有的資源,應對他帶進來的挑戰!
要知道自己的弱點(無論是產品性能、價格,或客戶服務),最好的辦法就是聽客戶批評,如果只在內部檢討,聽到的總是我們如何如何好,一切行銷問題都是行銷部不知道如何行銷,或客戶不識貨。
「不。CEO有戰略思想,COO(營運長)有戰術思想,才算互補。你們兩人的位置恰恰相反,是很壞的配合。
我們還是決定用艾司摩爾。在這課題上,我的想法和在SMIF上一樣:小公司如要追上大公司必須要冒些險。
看來一九八九、九○年的工研院電子所正陷入了一種「自我偉大」的幻想中。台積電的衍生看起來是那麼容易。我的苦心:創造了一個新的商業模式,以避開工研院VLSI計畫顯著的耀眼的缺點──跟不上摩爾定律和沒有設計技術,完全被忽略
但是這次沒有新的商業模式,「次微米計畫」的弱點就赤裸裸地暴露在市場競爭的狂風暴雨中,悲慘的結果幾乎可以預料。
一九九七年四月,我宣布台積電將在未來十年在南科投資四千億元,並將提供五千個以上就業機會。 當時台塑集團王永慶董事長譏我的投資計畫為「膨風」。王先生差矣。事實上,此後十年台積電在南科投資六千餘億元,提供就業機會超過一萬七
人生的戀,大約可以以年齡定義,少年(十八至三十歲)戀充滿了憧憬、理想、情慾;中年(三十至六十歲)戀重於工作或事業的相互扶持;晚年(六十歲以後)戀却是相當純真的相互照應、「執子之手,與子偕老」的戀。最理想的戀,當然是同一伴侶,百年不渝,隨年齡邁進的戀。但是天下能享受這種戀的,又有多少人?我享受了少年戀,錯過了大部分中年戀,現在享受純真的晚年戀,已經算是福氣了。